孝心感动落鸿河┃记古蔺县金兰街道东城社区干部许多

□ 陈炯章

朋友，如果你居住在古蔺县城的老城区，傍晚时分喜欢外出散步，那么你一定会在狮子桥至保安桥金兰广场一侧，那段约一公里长的路段上，遇见过一位五六十岁的男子——他两只手分别牵着一男一女两位八九十岁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行走在路上。

他是金兰街道东城社区的党支部副书记，名叫许多。而他牵着的两位老人，一位是他年逾九旬的父亲许忠国，另一位则是他年近九十的母亲李希聪。

许忠国和李希聪两位老人都是退休教师，他们共育有四个子女：大儿子和幺女都是公务员，大儿媳、大女儿以及大女婿都是教师，幺女婿是一名医生。两位老师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教育子女有方，原本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然而，十多年前，李老师不幸患上了重度阿尔茨海默症，其行为方式与三岁儿童无异，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起初，尽管许老师年纪已大，但精神和身体状况尚佳，还能进行护理。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2018年许老师不幸摔伤，术后大出血导致脑细胞受损，记忆力严重衰退，开始变得糊涂，成为智力二级残疾人士，同样需要他人的护理。

面对如此严峻的情况，如何让两位老人安享晚年，走完他们最后的人生旅途呢？经过四兄妹的反复商量，考虑到大哥、大姐以及小妹的工作都较为繁忙，且各自有小家庭需要照顾，而老三许多在离异后依然独身一人，孩子也在外读书，因此，护理双老的担子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母亲作为阿尔茨海默症的重度患者，不仅吃饭需要一口一口地喂，而且生活极为挑食。由于牙齿全部脱落，她安上的假牙也不知道换洗，甚至会将其摔掉。没有了牙齿，她的生活就靠五谷杂粮打成粉调成羹，或者用麦片、芝麻糊调成羹，或者用米粑泡牛奶，或者蒸鸡蛋来喂食。由于无法吃蔬菜，缺少纤维素，她解大便十分困难。许多刚开始发现母亲要解大便的时候很着急，在屋里转来转去，但是送她进卫生间帮助她蹲在马桶上又解不出来。虽然她说不难受，但看到她面红耳赤的痛苦样子，许多非常难过。他实在想不到好的办法来帮母亲解除痛苦，只好用手把母亲结硬的大便一颗一颗地抠出来。慢慢地，他摸索出了母亲解大便的规律，一般每天解一次都在晚饭后半小时左右。刚开始作为儿子给母亲抠大便还感到有些难为情，但想到母亲患了这个难治之症，已丧失了意识，没有尊严感，时间长了就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就像小时候她为儿女们做的一切一样。因此，慢慢地他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和尴尬的心理负担了。

家里虽然请了个保姆帮助照顾父母的起居和生活，但给父亲洗头、洗澡、理发、修剪指甲，以及给母亲洗头、修剪指甲这些事情还得由儿子亲历亲为。小妹在很多时候的星期天都会把母亲接去家里给她洗澡，但有时小妹有事耽搁来接不了母亲过去，许多只好亲自为母亲洗澡。特别是夏天，他几乎天天都为母亲洗澡或擦身。由于母亲生活完全丧失了自理能力，所以每天早上他要给母亲穿衣裤、穿鞋袜、洗脸，送她上厕所；晚上则要为她洗脸洗脚、脱衣裤鞋袜。为了让父母营养跟上，晚上还要打一次果汁给他们吃，给他们喂药后才送他们上床睡觉。

这些都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阿尔茨海默症重度患者黑白颠倒，没有时间概念和空间概念，分不清白天黑夜。晚上有时不睡觉，经常折腾，要么把衣服从衣柜里翻出来摊在床上全部弄乱，再一件一件地叠好；要么把卫生间里的洗衣液、洗发水、消毒液、卫生纸等用品扔得到处都是。这时作为儿子就很恐慌，就怕她拧开什么液体给喝了。而且晚上稍不注意她就会出去乱走。为了防止她出去后走失，许多专门给她买了个定位手表。有两晚上都两三点了，她趁忙碌了一天的保姆睡着了，竟独自跑到离家约两公里外的酒街。幸好有定位手表，许多才去把她找回。有一天凌晨，许多回老家属房给父母拿奶粉回来，没看到母亲。那时还没有给她买定位手表，他找了好久。正准备去找保安调监控来看时，却在杂物间看到母亲睡在灰尘扑扑的屋角里……

作为社区干部，许多需要为居民处理各种繁琐事务。为了做到工作尽孝两不误，他舍去了生活中的一切爱好，包括他最爱的自行车骑游锻炼。他现在每天的生活就在单位和家庭两点一线中奔波。每天早上起床后，他会协助保姆完成父母的早餐和喂药，然后去上班。中午下班回家后，许多要陪母亲睡两个小时的午觉（因为保姆中午需要休息，下午才有精力工作，同时他也担心母亲会独自外出）。下午下班回家晚饭后，只要天气允许，他都会牵着父母出去散步，有时往东走过保安桥，有时往西走到狮子桥，在桥头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后才返回，每次大约走一公里的路程。随着时间的推移，沿途的居民都对他们熟悉了，很多人碰到他们都会主动打招呼，并为许多的孝心点赞。亲朋好友、邻里同事也经常拍照或拍抖音发在微信群或朋友圈，宣传他的敬老孝亲行为。他的手机里保存了不少微信朋友发给他和父母散步的同框照片和抖音视频。

每天晚饭后散步回来，许多都要打果汁喂父母，给他们喂药，还要帮助母亲处理大便。尽管父亲能够自己大小便，但他的内裤每天都会弄脏，需要换洗。这些保姆不愿做的脏活累活，只能由许多亲自去做。他有时也很挣扎，心想自己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而且还有工作，却要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护理父母身上。他曾动过把父母送到养老院的念头，并暗暗地去考察了县城的几家养老院，接触了一些在养老院养老的老人。他们表示养老院什么都好，但还是没有家的感觉，没有子女陪伴在身边的那种温馨的环境氛围。他分别将这个想法与大哥、大姐和小妹们委婉地沟通后，大家并不赞同，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继续坚持。

自从母亲患上阿尔茨海默症后，为了更好地照护她，许多从书店买回了《照护，哈佛工程师和阿尔茨海默症病妻子的十年》一书作为枕边书，每天睡前都会读上几页。这本书的献词每次都让他泪湿眼眶：“献给所有受过、忍耐过，但终久没有挺过苦难与失能的人们——你们教会了我们成为真正的人。同样，献给所有照护者们——为了让生命延续，让希望长存，为了让大家都能有善终，你们付出了所有。”

今年八月末，尽管有儿子的精心陪伴和护理，但母亲还是走完了她的人生旅途。许多虽然感到如释重负，但与母亲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却让他难以割舍。直到现在，他有时还会在朋友圈和微信群里分享母亲优良的品德对他们四姊妹一生的影响，以及他与母亲晚年的母子深情，以此来抒发他对母亲的深情厚爱。他近日发在朋友圈里的视频引用了现代华语泰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者洛夫的《血的再版——悼亡母诗》中的诗句：“你卑微如青苔/你庄严如晨曦/你柔如江南的水声/你坚如千年的寒玉/我举目，你是浩浩明月/我垂首，你是莽莽大地/我展翅，你送我以长风万里/我跨步，你引我以大路迢迢”。可见他与母亲的情感何其深厚。

母亲去世后，孩子们将消息告知父亲，父亲默默地流了半天眼泪后，他的老年痴呆症状更严重了。特别是进厕所时没人护理，他会把大小便撒得到处都是。遇到这种情况，只要许多在家都是他去处理。尽管如此，许多还是与保姆一起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让父亲穿得整整齐齐，确保家里和父亲身上没有任何异味。

父亲已年近百岁，许多知道他的岁月也不多了，所以他仍一如既往地努力让父亲过好每一天，陪伴他走完生命的最后这段旅程。只要天气允许，不但每天下午牵着父亲继续散步，双休日、节假日上午也会陪伴他出去走一走。而且现在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要陪睡在父亲身旁，害怕不在身边父亲有什么不测，不能为父亲送终。

采访中他多次给我说，他做的这些事都是平凡小事，而且是作为子女该尽的责任，没有什么可写可宣传的。他还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是他母亲1988年10月荣获“泸州市敬老好儿女金榜奖”荣誉称号的奖状。他说，他今天为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源于母亲的言传身教，他无怨无悔。

当今社会纷繁复杂，人心浮躁，纵观网络、微信介绍：弟兄姊妹为赡养父母问题打官司，上法庭有之；儿女住高楼别墅，父母住茅屋牛棚有之；父母倾其所有送儿女读研留学，父母生命垂危，儿女不愿回家送终有之；甚至父母无力达到儿女经济愿望，儿女提刀弑父母也有之……许多敬老孝亲的事迹虽然不算惊天动地，但却给我们送来了一缕和煦的春风，将“孝道”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许多敬老孝亲所做的一切看似平凡小事，让一般人做十天半月、一年半载可以，但数年如一日坚持不懈却很难。如果父母健在的读者看到此文，希望你不光点赞，更重要的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陪伴父母，让他们体面并有生活质量地度过晚年，不给自己留下人生遗憾！

落鸿河川流不息，古蔺县城就坐落在落鸿河两岸，如果古蔺的这条母亲河有情，也会被许多的这种大孝之行所感动的！

作者简介：陈炯章，男，1951年生，现年73岁，中共党员，中学高级教师，65年小学毕业后回乡务农近10年，74年考入叙永师范。1976年参加教育工作，并多次荣获县、市、省各种荣誉称号。2011年退休，现任县退休教师协会会长、县关工委教工委主任、县老科协教科文卫组副组长、县诗词学会、楹联学会常务副会长、县作协顾问等职。著有《甘为红烛写春秋》等专著近70万字，并发表诗文300余篇。退休后多次被评为县、市关工委，老科协先进个人，2021年被评为省关工委先进个人。

（完）

编辑：肖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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